塞拉利昂内战中的血腥狮子山
和大多数前非洲殖民地国家一样,塞拉利昂自1961摆脱前英国殖民统治获得独立以来,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都走了一条不平坦的道路。
军事政变成为改变国家政权的主要方式,而独裁和腐败则愈演愈烈。经济结构单一的丰富自然和矿产资源(塞拉利昂盛产钻石,是著名的“血钻”产地)一直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中心城市的繁华与封闭落后的农村形成鲜明对比,农村对城市的不满越来越深。只要有人领导,就不用担心。没有人会起来响应叛乱。
邻国利比里亚的内战为桑科领导的叛乱提供了便利的武器来源。“联阵”早期的活动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该组织以腐败为借口,将国家经济搞得一塌糊涂,并誓言“将军政权赶出首都弗里敦,彻底根除总统选举制度”。
1994结束后,联阵的反政府行动明显加强,并扩大到一些大城市,打击了一些主要经济设施,特别是塞尔维亚东南部的主要矿业公司。通过武装袭击或劫持这些矿业公司的外国人作为人质,一些主要的矿业公司被迫停止生产甚至关闭。反过来,该国钛矿、铝土矿和钻石的开采和出口陷入瘫痪,而反叛分子则通过非法出口钻石获利。钻石资源作为支撑战争最重要的财政资源,一直是这场战争的目标。交战双方强行招募大量青少年服役,并把他们训练成不流血的杀人机器。特别是“联阵”一方往往将大量无辜平民视为其暴力的目标,经常砍断人的四肢。其肆意残害儿童和幼女的暴行更是数不胜数,引起整个国际社会的公愤。
11年的内战也对农业生产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破坏,使得全国约1/4的人口沦为难民,数万人死于内战,大片农田荒芜。在叛军控制的地区,国际机构提供的粮食援助无法送达,大量民众死于饥饿。福迪·桑科以嗜血和残忍闻名。他领导的革命联合阵线堪称世界上最残暴的力量:殴打和屠杀成了他们的日常。最离谱的是娃娃军经常用肢解、挖心等各种酷刑折磨与自己为敌的人,甚至称之为“心理威慑敌人”。
塞拉利昂内战因此被称为世界上最血腥的内战。
说桑科出生在塞拉利昂的吉米部落,真是不可思议。1956加入皇家西非军,赴英国接受无线报务员培训。出道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陆军下士,做过婚纱摄影。
在走向政权巅峰、夺取钻石产区塞拉利昂的路上,桑科拥有一支由被绑架儿童组成的军队。为了彻底切断这些孩子的回家之路,桑科发明了一种残忍的方法。他命令下属用枪逼着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强奸他们的母亲和姐妹,然后强迫他们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并割下这些孩子的太阳穴,往他们身上塞可卡因。然后这些孩子被拖进了丛林。他们要想活下去,只能认贼作父,听桑科指挥。这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娃娃军,在塞拉利昂和平进程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1992年,塞拉利昂政府的军官发动政变,夺取政权。然而,联阵的攻势很猛,政府军节节败退。无奈之下,1995,新上任的Warrington Strasser上尉雇佣了一家南非私人军事和保安服务公司,签了一份为期两年的合同。成为雇佣军的条件是拥有塞拉利昂钻石矿的实际份额。
这支雇佣军在塞拉利昂呆了21个月,花费了3500万美元,但他们确实取得了一些成绩:联阵的主力被消灭,撤退到农村,只占领了几个小地方。政府拯救了钻石产区,桑科被迫走上谈判桌,就自由选举进行磋商。
然而,雇佣军在塞拉利昂发挥的作用引起了西方大国的不满。他们先是向斯特拉瑟施压,然后向新当选的阿米德卡巴政府施压,要求其立即终止与雇佣兵的合同。
1997,卡巴政府无奈之下取消了与私营军事和保安服务公司的合同。雇佣兵回家了。
联阵终于获得了突破。“联阵”从未接受选举程序或承认选举结果。当雇佣兵撤退后,他们卷土重来,开始了大规模的血腥复仇。因为卡巴在竞选时提出了“未来在你手中”的口号,所以叛军砍掉了普通人的手。没有雇佣军,政府的防御不堪一击,“革命联合阵线”在农村为所欲为。1996 165438+10月30日,通过普选上台的总统泰詹·卡巴与叛军“联阵”领导人桑科在科特迪瓦首都阿比让签署和平协议,宣布结束困扰该国5年的内战。塞拉利昂首都弗里敦的居民曾欢呼:“战争结束了,和平终于到来了!”
甚至桑科也说,这项协议标志着“塞拉利昂新时代的开始”...我们今天面临的挑战是管理好国家,实行民主政治”。卡巴总统说:“革命联合阵线不再是塞拉利昂的敌人。未来,我们的敌人将是贫穷、饥饿、疾病、贪婪和猜疑。”然而,塞拉利昂人刚刚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1997年5月25日,曾经支持斯特拉瑟的科罗马上校发动政变,推翻卡巴政府,邀请革命联合阵线进入首都弗里敦,大肆烧杀抢掠,近万名妇女被强奸。而且到处都是被肢解的尸体,因为尸体太多,没人埋,所以干脆堆起来,大街上一堆堆尸体都臭。科罗马成为国家元首,并组建了包括联阵成员在内的军政府。卡巴总统流亡在几内亚。国际社会普遍谴责政变,“西非经济共同体”向塞拉利昂派出维和部队。
同年,65438年10月8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1132号决议,对军政府实施制裁和禁运。10年10月23日,军政府“西方式”在几内亚科纳克里签署和平协议,将权力移交给民选政府。
1998 2月12日,尼日利亚领导的西非维和部队攻占首都弗里敦,短命的军政府不到一年就被推翻。3月10日,卡巴总统回国复任。
1999 1月,恢复元气的叛军卷土重来,突袭首都弗里敦,差点再次推翻卡巴政权。西非维和部队尽了很大努力将叛军赶出首都。由于军事解决无望,双方再次寻求政治解决。同年7月7日,卡巴总统和叛军革命联合阵线(联阵)领导人桑科在多哥洛美签署了一项和平和部分分享权力协定。
根据协议,叛军将放下武器,作为交换,他们将在政府中获得4个部长级职位和4个副部长级职位。赦免叛军的所有罪行,桑科将享受副总统待遇,负责战略资源的管理和重建。似乎“和平在望”。正是为了确保《洛美协定》的执行,联合国派出了一支维持和平部队,即联合国塞拉利昂特派团(联塞特派团),以监督停火和解除武装,并帮助执行2006年举行的选举。然而,当他们开始在塞拉利昂执行维和任务时,联合国发现,它在这里遇到的困难不仅仅是“维护和平”。
2001年5月,虽然政府与“革命联合阵线”签署了和平协议,但国内安全仍未能恢复,卡巴总统决定将总统选举推迟1年。
2002年5月,在联合国塞拉利昂特派团的监督下举行了总统选举,卡巴再次当选。塞拉利昂内战之所以拖这么久,跟这个国家畸形的政治生态有关系。正如过去许多非洲国家经常发生的那样,塞拉利昂长期以来有一个通过军事政变解决国内权力继承的坏例子。军事力量不能保证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服务,但却经常被少数野心家所利用。军队在行使国家职能时,往往被少数人的私利所左右,甚至成为颠覆国家和政府的工具。
其次,与冷战后大国尤其是西方国家对非洲的战略有关。冷战结束后,西方列强在非洲的战争与和平问题上普遍采取了袖手旁观的态度,即让非洲国家“自主解决自己的内部事务”,尤其是1993联合国在索马里的维和行动让美国大兵吃了大苦头之后。没有美国的批准,联合国的行动是不可能的。西方国家和联合国的不作为使许多实现和平的机会被浪费了。
此外,还与塞拉利昂的地缘政治和经济环境有关。塞拉利昂是以尼日利亚为首的西非经济共同体的成员。它与西非经济共同体成员国利比里亚有着不自然的边界。此外,叛军领导人桑科与利比里亚军事强人泰勒有着特殊的友谊。每次叛军受到重创,都能在利比里亚的帮助下东山再起。
另一方面,以尼日利亚为主的“西非维和部队”在支持卡巴复辟的同时,未能从根本上军事解决叛军,导致遗患无穷。而且,国际社会和塞尔维亚民选政府渴望和平,他们对叛军做出了太多让步,给了他们在战场上根本得不到的东西,给了他们太多活动的空间和权力。
因此,联合国维和部队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2000年,桑科和他的“联阵”再次在世人面前大出风头。当年5月,“联阵”公然向联合国挑战,绑架了500多名联合国驻塞尔维亚维持和平部队士兵并将其扣为人质。此事一经报道,全世界一片哗然。要知道,绑架数百名联合国维和人员在联合国维和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联阵”终于惹怒了全世界,讨伐之声也相应高涨。
有趣的是,在“联阵”绑架维和人员的同时,桑科本人却神秘失踪。就在联合国为人质事件绞尽脑汁的时候,秘密潜伏在首都弗里敦的桑科被当地平民抓获,移交给塞拉利昂政府。桑科的被捕终于使人质事件出现转机。
在强大的国际和国内压力下,联阵最终释放了被扣押的联合国维和人员。
从那以后,桑科开始走霉运。
尽管“联阵”仍然视桑科为领导人,并声称桑科是唯一能代表联阵与政府和联合国谈判的人,但被激怒的联合国却一言不发,不同意桑科继续参与塞拉利昂和平进程。人质危机发生后,联合国安理会一致通过决议,成立联合国塞拉利昂问题特别法庭,审判内战期间严重违反国际人道主义法和塞拉利昂相关法律的罪犯,桑科首当其冲。
2003年3月,桑科被移交给塞尔维亚特别法庭受审,他正在等待对他的65 438+07项危害人类罪指控。没想到,在被审判之前,这个被塞拉利昂人痛恨的暴君,先走了。2002年底塞尔维亚特别法庭成立后,桑科被移送该法庭受审。5438年6月至2002年10月,桑科突发严重中风。此后,他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2003年3月受审时,桑科坐在轮椅上无法回答法官的提问。桑科因健康原因向特别法庭申请推迟审判,但遭到拒绝。仅仅几天后,桑科就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虽然桑科以死刑逃过了终审,但人们仍然认为,塞尔维亚特别法庭对他的审判是“向动荡的非洲大陆发出的明确信号”,即“所有叛军领导人都将受到法律的惩罚”。随后,群龙无首的“联阵”在各方联合打击下逐渐瓦解,塞拉利昂终于迎来了和平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