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散文节选

荒野与城市

城市是精致的银扣,点缀在旷野的黑绿外衣上,日夜闪耀。

我所听到的荒野是指山川河流、海洋、湖泊森林、戈壁滩……所有人烟稀少且保存了原始风貌的地方。

荒野和城市是根本对立的。

人们往往认为城市对应的词就是乡村。比如常说的“城乡差别”“城里人和乡下人”,其实农村只是城市发展的一个低级阶段。再简单的乡村,也是城市的兄弟。

只有荒野和城市默默相对。城市侵占了荒野的前领地,驱散了荒野中的原始居民,破坏了荒野的古老风光,越来越以有序的繁荣取代了自然风光。

城市是人类所有伟大发明的需求地,是展厅,是赛场,是裁判台。如果有一双雪亮的眼睛从宇宙中观看夜晚的地球,他一定会被城市不朽的光芒所震撼。荒野是舒缓的,城市是激烈的。旷野安静,城市喧闹。荒野对一切都有很强的承受力,城市几乎被人主宰...

为了越来越快地从一个城市到达另一个城市,人们发明了各种交通工具。人们用最先进的通讯手段连接城市,使整个地球成为一个包罗万象的网络。可以说,广义上没有城市,人就无法生存。

我看过一篇登山报道,一位成功登顶珠峰的勇者在返回营地的途中遭遇暴风雪,无法获救。人们只能通过卫星与他家的无线电话连接。冰风暴期间,他和妻子在远离万里的城市里讨论着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名字,飓风伴随着告别的谈话。几个小时后,电话再次连接到主峰,接听电话的是城市旷野中永恒的寂静。

我觉得这个悲伤的场景多少是城市和荒野的一种象征。城市是人们用智慧、努力、勇气和时间一代又一代堆积起来的庞然大物。在城市里,到处都有文明的痕迹,比后来晚的人几乎都认为自己是不可战胜的。但在城外广阔的土地上,荒野默默统治着天空,傲视着世界。

人们像巨大的钉子一样把城市楔入荒野,以此为据点顽强地繁衍后代,创造了多彩的文明。当初,荒原是冷漠的,甚至是温柔的。但一旦荒野反击,人们就会无所适从。尼亚古城,庞贝古城...历史上一系列城垛的光辉名字都湮没在大地的褶皱里。

人们建造了越来越多更大的城市来满足各种需求,荒野日益缩小。但是人不应该无视荒野,无视荒野,而是要找到和自己相亲对象最好的差距。善待荒野,就是善待人类本身。要知道,人类是永远无法用城市战胜荒野的,荒野是大自然的皮肤。

如果皮肤不存在,头发怎么附着?!

柔和

“柔软”这个词想想很有趣。先说“和”字,由苗和口两部分组成。那大概就是说,有了成长的幼苗,口中的食物就有了保障,人也要平静祥和。

这个规律在农耕社会可能是颠扑不破的。那时候只要解决了人的温饱,其他的都好说。随着社会和科技的发展。人的下层需求得到满足后,仅仅靠手中的食物是无法抚慰激荡的灵魂的。中国有句话叫“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可见,肚子饱了之后,还会有新的问题出现,至少不会完全平静。

先说“软”字。平时想起来好像一滩烂泥,骨头之类的什么都没有。但仔细一想,上半部分是“矛”,下半部分是“木”——用木头砍成的矛,看起来还挺有力量,很有攻击性。柔是一种褒义,比如“柔韧、柔韧、刚柔并济、火炬回火……”,这些都说明它和阳刚之气有着同样重要的审美和实用价值。

记得早年学医的时候,有一天上课老公问我,你想想。用酒精消毒什么浓度好?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当然是越高越好!先生说,错了。过高浓度的酒精会使细菌的外壁在极短的时间内凝固,形成屏障,后续的酒精永远不会被杀死,细菌在屏障后面依然活着。最有效的浓度是把白酒的浓度调得柔和一些,润物细无声,效果不错。

所以我第一次明白了,柔软有时候比暴风雨更有力量。

柔软是一种品质和风格。不是原则的丧失,而是更高境界的坚持,一种从未自大,依然守护尊严的艺术。柔是内在原理和外在弹性的和谐统一,柔是一种谦卑的心态。如果你不相信我,看看报纸上的广告。都是求一个心软的伴侣。人们想要柔和的眼神、柔和的语调、柔和的面部线条和柔和的身体张力...

当我们轻轻念出“柔软”这个词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有缕缕蓝色的温暖弥漫在你的唇边。

有些人追求柔软,认为那是速度和技巧的掌握。书刊上有很多教柔的小技巧,比如如何柔她的声音和手势...我遇到过一个女孩,为了柔化气质,用油笔在手心写了一个大大的“慢”字,天天描,手心一直是青的。结果她一举手就经常吓到人,以为她练了邪门武功。给自己定个规矩,在你说一个词之前,在心里从1数到10...除了让人觉得沉闷,喜怒无常,她和柔软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一个人的内心是柔软的,所有外在的柔软形式的模仿和练习都是沙中城堡。

看天空和海洋。当它们最美丽、最宽广、最宁静、最干净的时候,它们是柔软的。

只有长大了自己的心,才会在不经意间收获柔软。

我们的声音越柔和,就越容易穿透到遥远的空间。当我们的眼神变得柔和时,我们会更轻地卷起心灵的纱窗。当我们的脸变软时,我们可以更顺畅地传递温暖的真诚。我们的身体越柔软,就越能准确地表明我们对与他人平等的信念。

柔,是力量的内敛,是高度自信的安详。愿你在某个清晨感觉柔软如云。

爱的回音壁

现在中年以下的夫妻几乎都是孩子,他们的关爱大概达到了中国历史上的最高水平。家里的感觉就像一个苹果。如果姐妹兄弟比较多,会分成几片花瓣。如果一千亩幼苗,孩子在父母的干坤中,那么这个世界就孤独了。

孩子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爱中,是否值得,是否感到巨大的幸福?我好奇地问。孩子们撅着嘴说,不,我觉得没人爱我们。

我吓了一跳,劝道,你看,妈妈工作那么忙,还要给你洗衣做饭。爸爸在外面挣钱养家很难!他们有多爱你...

孩子淡然的说,那不算什么!谁让他们是父母呢?不是白来的。他们应该是。我将来要做爸爸妈妈了。这是爱吗?爱情太普通了!

我很震惊。一个不懂爱的孩子,就像一条不能呼吸的鱼,脱离了家庭的水缸。在一个干燥的社会里,他不爱也不爱自己,他会渴死。

但是,你怎么能让被你养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爱?当他从眼睛里接受到第一缕光线的时候,他被无微不至的关怀包围着,早已对关心和体贴视而不见。生物学中有一个定律,当一种物质太强时,它会感到快速、迟钝和麻痹。

如果把爱定位为关心,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对他的关心会逐渐减少,孩子会抱怨爱的衰退。“爱就是关怀”这个简单的命题,让很多大人小孩陷入了一个误区。

霜降骤降也能让人心情愉悦,比如父母离异或早逝。然而,其灾难的副产品,具有自然的力量和难以侵犯的寒冷。虽然孩子回想起来明白什么叫被爱,但那是正常人不想进的教室。

孩子一出生,就要一手承担爱的乳汁,一手播种爱的雨露。爱情是一本平衡的账本。可惜从一开始,大人就突然把自己所有的爱情储备都倒出来,挤破头,把孩子的手塞得满满的。都是收入,没有支出,爱是沉淀积累的,从神奇到腐朽,让孩子感受不到别人爱你。

我又问了一群孩子,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别人爱你的?

没想到一个像样的答案。一个大人们争论不休的问题,孩子能理解多少?比如你问恋爱中的女人,什么时候感觉被男朋友爱了。答案一定很离奇。

没想到孩子的回答清晰而坚定。

我给妈妈买了醋。她看到我没有砸瓶子,也没有洒醋,就说我女儿可以帮我妈干活...我非常高兴。从那时起,我知道她爱我。扎辫子的女孩说。

我爸下班回来,我给他倒了杯水,因为我刚在幼儿园学了一首歌,里面说给我妈倒水,我妈还没回来,我就先给我爸倒了。我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好儿子...哭了。从那时起,我知道他爱我。秃头男孩说。

我把一朵花放在我奶奶的耳朵里。如果是别人,她不会让我。她必须马上把它完成。但我插了进去,她一直带在身边。她看到一个人就说,你看,这是我孙子给我打扮的...我知道她爱我...另一个女生说。

我非常惊讶。我很惊讶这些东西的渺小和孩子的铁逻辑。谈到结论的庄严和坚定,他们更加感动。爱和被爱是高度简化和统一的。孩子们在被别人需要的时候,感受到了年轻生命的意义。成年人关注并强调这种价值,他们感受到了深深的爱。当试图给予时,他们知道什么是接受。爱是一面巨大而平滑的回音壁,微小的爱回响、折射,变成巨大的咆哮。当给予的爱被庄严地接受和珍惜时,孩子最终会强烈地感受到被爱的尊严和神圣。

被太多的爱弄得麻木,又腾不出左手的孩子,只好用右手来完成爱的付出和理解的双重任务。

天下的父母,如果你爱你的孩子,一定要让他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开始爱你和他身边的人。这绝不是一个成年人的自私,而是对孩子们生活的憧憬。不要抱怨孩子生来没有爱。爱与被爱,是百年一铁杵的育人之术。就像走路一样,需要反复练习才能飞起来。

如果孩子浸泡在无尽的爱中,那么他就会早早地被剥夺了感知爱的能力,一个爱情低能儿就会诞生,即使不是大错,也是对成人权力的滥用,可能会受到上天的谴责。

在爱情中感激被爱,会有双份的收获。随着孩子的成长,一个爱自己,爱世界,爱人类,爱自然的年轻人会迸发出来。

详细解释

一本韩国古书讲了一个小故事。

一个叫黄的人,微服私访,路过一片农田,坐下来休息,看见一个农民赶着两头牛在耕地,就问那个农民,哪一头好?农夫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当农场到达田地时,母牛在一旁吃草。农夫把牛附在黄的耳边,轻声说:我告诉你,他旁边的牛更好。黄感到很奇怪,问:“你为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小?”?农夫回答说,虽然牛是动物,但它们的心和人的心是一样的。如果我大声说这牛不好,他们从我的眼神,手势,声音就能看出来。我评论说,牛,尽管它的努力,仍然不够好,会感到非常难过...

想起人,想起孩子,想起青春。

再聪明的牛,也不比发育良好的人更灵敏、更聪明,哪怕是有点感觉的孩子。与体谅牛心理的农夫相比,成年人、领导和世界上有权评判他人的人,在表扬或批评的瞬间,是否常常忽略了一种对心灵的慰藉?

父母往往认为孩子没有或缺乏自尊。随意对他们大吼大叫,为一点小错唠叨。不管是什么场合,不管是谁在场,他们都只在乎说得开心,不管小孩子能不能承受。我觉得就是良药,再苦也要让孩子咽下去,不变色,不心动。孩子越痛苦,对这种教育的印象越深刻,就能越有效。

唯一能阻止人们重蹈覆辙的缰绳是自省的自尊和自我控制。其本质是对自己的一种珍惜和对他人的尊重,是对社会公共规律的一种服从。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就在无休止的心理折磨中失去了尊严,那么他以后的教育再专业,也难以弥补他精神上的灰暗和畸形,他的人格也会潜伏下巨大的危机。

人们往往认为,只有批评才要讲究场合,如果给予表扬,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恰当的。这也是一个误区。

批评如冰水,表扬如热敷。温度各不相同,但都是治愈痛苦的手段。批评往往能让我们清醒,肃然起敬,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迸发出兴奋。赞美就像一次温暖宜人的沐浴,让人感到兴奋、昂扬、振奋。

但如果当众批评表扬,除了鞭笞和鼓励直接对象,还会涉及到同时在听的其他人的反应。领导的常用策略就不用说了,往往是这样的:对个人的批评一般是对所有人的批评,对一个人的表扬是对大多数人的无声鞭策。至于父母,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动辄提起别人孩子的行为,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连天真的孩子都知道,更何况醉酒的意义不是酒后的含沙射影。

批评和表扬总是双刃剑。善用,极其锋利,砍出一条通路,利用我们快速前进。使用不当,可能会伤害自己和他人,滴下一串串滴血。

我觉得,对于孩子来说,凡是属于天赋的部分,无论是表扬还是批评,都没有必要太过坚持。就像玫瑰的美丽和小草的柔弱一样,它们身上有一种强烈的不可抗拒的天意。个人再怎么努力,改变的幅度也不会很大,甚至没有用。玫瑰永远不会变绿,青草永远不会芬芳。

人也一样。我们有很多与生俱来的品质,每个人都不一样。比如长相,比如身高,比如实力,比如智商...在这一类中,不需要过多的褒贬。表扬这个孩子多漂亮,那个孩子多聪明,不仅没有帮助别人有针对性的学习,把别人的优点变成自己的优点,反而会让不被表扬的孩子滋生出满满的怨恨,让被表扬的孩子滋生出莫名的优越感。批评也是一样,嘲讽孩子傻,嘲笑孩子傻。他们无法选择改变自己的大脑或者神经,只会悲观,或许从此放弃自己。旁边的孩子如果在这种批评中获得了平白无故看不起别人的资本,可能会沾沾自喜,懈怠努力。

批评和赞美的主要领地应该是人类力量所能达到的范围和深度。它们是评价态度的标尺,而不是鉴别才能的分光镜。我们可以批评孩子的懒惰,但不能批评他们的聪明。我们可以赞美女孩把手帕洗得干干净净,而不是赞美她高贵的衣着。我们可以批判临阵脱逃的懦弱无能,但不要影射先天的病弱。我们可以赞美运动后的力量和机敏,但不必太在意遗传下来的身高和凶猛...

不恰当的批评和表扬,就像太冷的冰水和太热的蒸汽,会损害我们的精神。孩子的皮肤和心灵更加细腻细腻。他们自我修复的能力不够顽强。如果伤的太深,会留下终生的印记,每到雨天都会痛。留下的伤痕侵害了生命的光彩和美丽。

山野的一个农民全心全意地养牛。人比牛敏感,所以不管表扬还是批评,我们都要学会附在耳朵上,轻声说...

离太阳最近的树

三十年前,我在西藏阿里当兵。

这是世界第三级,平均海拔5000米,冰峰众多,雪原寂寥。不知道是诸神的保护,还是大自然的疏忽。在沙漠的褶皱中,有时会有令人难以置信的红柳丛。他们有铁一样的锈红色技能,风一样的碎叶羽毛,偶尔开出细穗的花朵,微笑着面对高原的炎热和缺氧。这个高原的精灵是离太阳最近的绿树,要百年才能长成小树冠。我在藏区医疗的时候,骑着马穿过淡蓝色调的红柳,以为会和雪永远在一起。

有一天,司务长布置了任务——所有的柴火!

我以为我听错了。高原之上,柴火在哪里?!

原来是开着几百公里的车把红柳挖出来当柴烧。

我很震惊,说如果把红柳挖了,高原上唯一的树就灭绝了。

事务长回答说,你想吃东西,对吗?米饭应该煮好了吧?做饭需要柴火,对吧?柴火是红柳吧?

我说,红柳不是柴,它是活的,它有生命。做饭可以用汽油和可乐,为什么要用高原上唯一的绿色!

司务长说,拉一车汽油上山,途中要消耗两车汽油。烧焦的灰和木炭运上去,一斤的价格等于六斤白面。红树林是免费的。你可以算算这笔账!

挖掘柳树的队伍,带着铲子、镐和斧子,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红柳通常生长在沙丘上。坚实的沙丘顶上,一棵红柳傲然挺立。它的根就像一只巨大章鱼的无数爪子,紧紧抓住沙丘的边缘。

我想知道,为什么刘宏不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去猫呢?活着也没那么难了。老兵说,你本末倒置了,不是沙丘上的红柳,而是因为这样,流沙被固定了。随着红柳的长大,越来越多的流沙被固定,最后汇聚成一座沙山。红柳的根有多宽,沙山就有多大。

啊,红柳像冰山。只有十分之一的沙子露在外面,地下埋藏着巨大的力量。

红柳的枝叶不是好柴。真正顽强的是红柳的壮根,像钢筋水泥一样粘在沙子上。它一旦燃烧起来,就持续而稳定地吐出燃烧的热量,仿佛千百年来从太阳上获得的光被压缩而爆裂。在金红色的火焰中,每一根柳树根都长久地保持着它错综复杂的形状,像一个骄傲而不屈的灵魂。

从沙丘中挖出柳树的根是一项可怕的工作量。红树林和土地生死相依,所以人们要花几天时间先把大部分沙山挖出来。就这样,红柳很有技巧地飞跃旷野,像一具空心的恐龙骨架。在这里,我们需要请最厉害的人,用一把锋利的斧头,斩断这个活着的巨型根雕与大地之间最后的联系。整棵柳树突然倒下了。

一年又一年,好挖的红柳不见了,只剩下最老的树精。

挖沙山的工期越来越长,最有力气的小伙子也把老胳膊摔断了。于是人们想出了一个高科技的办法——利用!

只要在柳树的根部挖一条很深的巷子,用架子把火药装进去,人就远远地趴着,点燃那长长的麻花药。深远的寂静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幽深的树怪四散而去。

我们吃了一顿美餐。今年可以看到去年用红柳挖出来的沙丘,像剜除术中的伤员,依然睁着空空的眼皮,对着天空怒目而视。这一切触目惊心的景象不会持续太久。到了第三年,沙丘已经消失,仿佛从来没有过任何千年老树和上亿的沙砾堆积在这里。

据最近去过阿里的人说,红柳林早就被挖光烧光了,连根须都不见了。

有时候半夜,突然想起高原上的原住民。他们的灵魂现在住在云中的什么地方?你会不会觉得曾经固定的黄沙已经漂到世界各地了?从屋顶扬起的灰尘和沙子常常能飞得很远。

希望你满意,O(∩_∩)O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