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的哲学思想是什么?

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是杰出的资产阶级思想家,近代英国唯物主义和实验科学的鼻祖。培根出生于伦敦的一个新贵族家庭,从青年时代起就热衷于科学和哲学的研究。在詹姆斯一世时代,他成为贵族男爵和子爵,并在宫廷中担任重要职务多年。培根一生生活在伟大的社会关系中,特别注重伦理学的研究和应用,试图通过转化知识来改善人类生活。

培根是一位唯物主义的经验主义者,他反对中世纪的经院哲学,提倡实验和观察的方法。马克思恩格斯指出:“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近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是培根。”在伦理学领域,培根用唯物主义经验论来解释道德的来源和标准,以此来反对中世纪的宗教伦理学,并试图使伦理学建立在实验科学的基础上,为现代伦理学的发展开辟了道路。

培根的哲学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四伪相论:

培根提出了“四错觉理论”。四幻是指“种族幻”、“洞穴幻”、“市场幻”、“剧场幻”,并由此形成这样的四幻,即:种族幻、“洞穴幻”、“市场幻”、“剧场幻”。

所谓“种族幻觉”,存在于人性之中,存在于人类种族之中。培根指出人的感觉是衡量事物的尺度,这是一个错误的判断。相反,所有的感觉,无论是感官知觉还是精神知觉,都是基于个人尺度,而不是宇宙尺度。这意味着人对外界事物的感知,不是事物的自然标准,也不是感官的客观标准,而只是个体的主观和自我标准。一方面,人类的理性喜欢自然界中的抽象,喜欢赋予飘忽不定的东西一种实体和现实;另一方面,“种族幻觉”的产生是因为人类精神的同一物理气质,或因为它的偏见,或因为它的狭隘,或因为它的无休止的运动,或因为一种情感的灌注,或因为感官的衰弱,或因为印象产生的方式”。这样,人的理性就变得像一面镜子。因为它们无规律地接受光线,把事物的本质和自己的混淆起来,扭曲了事物的本质,改变了事物的颜色。

显然,培根的“种族”只是隐喻性的。但是,其实个人对外在事物的感知,原始和种族因素确实起着重要的作用。因为从发生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作为心理建构和认知建构的基础,是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直接来源于集体表象。如果把种族原因导致的集体无意识作为培根“人类精神的实体气质相同”、“偏见”、“狭隘”本质的根源,确实揭示了“种族幻觉”的本质,从而使培根的比喻获得了科学内涵。

关于“洞穴错觉”,培根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洞穴”。正是因为这个洞穴的作用和影响,“自然之光曲折变色。”他所做的比喻是为了表明,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天性;要么是因为他的教育和与人交往,要么是因为读书和他所崇拜的权威;或者因为印象在有偏见的人或者冷漠的人心目中不一样等等,不仅仅是每个人的精神不一样,也是多变的。这样就形成了每个人不同的错觉。正是基于这种观点,他认为洞穴的幻觉是每个人特殊的心理或生理结构造成的;也是因为教育,习惯,意外。这种错觉多种多样。

众所周知,不仅是个人的人格建构,个人的知识建构也同时受到先天因素和后天因素的影响。因此,培根可以将“洞穴错觉”定义为他所处时代的“个人错觉”,而且由于后天的原因,具有指导意义。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自己的洞穴”,这种错觉不仅五花八门,而且总是与他的性格高度相关。

培根的“市场幻觉”是指人们在相互交往和交换信息的活动中形成的幻觉。的确,不仅信息的交换,而且相互的交流,都是通过语言进行的;之所以形成这种错觉,恰恰是文字。因为语言的意义是按照普通人的理解来确定的,如果语言选择不当,就会阻碍人们的理解。虽然人们相信自己的理性能够正确地使用文字,但实际上文字也会反作用于理性,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哲学和科学才变得诡辩而无能为力。在他看来,文字加在理性上的错觉有两种。它们要么是不存在的事物的名称,要么是存在的事物的名称,但却是混乱而未定义的,仓促而随意地从现实中引申出来的。他断言,文字明显是在强迫和统治人的理性,使一切陷入混乱,使人陷入无数空洞的争论和无聊的幻想。词语的不准确和多义性以及由此产生的理解和解释上的混乱,是形成“市场错觉”的重要原因。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现代形成了语义学、语言哲学等学科,试图消除语言带来的混乱。但同样重要的是,语言作为信息交流的工具,不仅可能传递虚假信息,还可能因为接受者在解读信息时误解了信息的含义而导致“市场错觉”。在人们的各种错觉中,最重要的是“市场错觉”;“市场错觉”的形成在于人们相互之间的误传,按照自己的意愿阅读信息。

培根认为,“剧场幻觉”是从各种哲学教条、从证据法移植到人们心中的幻觉。因为在他看来,“所有流行的系统都不过是舞台上的许多戏,按照一个不真实的布景展示他们创造的世界。”因此,他也将这种错觉称为“制度的错觉”。在他看来,这种幻觉不是天赋,也不是偷偷潜入理性,而是“从哲学体系的脚本和荒谬的证明规则中被印在人们心中并被接受。”这说明“剧场幻觉”的形成,就像看戏一样,虽然其目的是娱乐,但却是不自觉地被剧中的情节所感染,以至于剧中所透露的感情、思想、价值观被我们所接受和吸收。

所谓“剧场错觉”,并不仅限于哲学体系造成的错觉,一切意识形态都可能造成这种错觉。我们知道,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之所以是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是因为精神文化的生产者大多是统治阶级的成员,同时他们还控制着各种媒体,使得被统治阶级的成员只能从统治阶级那里获得精神文化。就这样,他们不知不觉地形成了一种“剧场错觉”。传统社会之所以离不开意识形态的精神支撑,是因为只有借助“剧场幻觉”,被统治阶级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现有的社会等级制度,认可现有的社会法律秩序。

二、人本思想:

在欧洲中世纪,神学和经院哲学占主导地位。他们极力抬高上帝,贬低人类的价值,宣扬自然和人类是上帝有目的地创造和安排的。所以,不要研究自然,不要关心现实,要面向天道和来世。针对这种信仰和蒙昧主义,培根提出了研究和解释自然与人的目标,论述了人在人与自然王国中的地位和作用。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培根首先肯定了“人是自然的大臣和解释者”(2),人必须尊重和服从自然。但培根也强调,人不应该被动地受自然的摆布,而应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认识和利用自然,创造幸福的生活。他指出,“让人们想一想,在欧洲最文明的地区和新印度最野蛮的地方之间,人们的生活是多么不同,他们就会觉得‘人是人的上帝’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不仅就人们得到的帮助和福利而言,而且就他们的生活条件的比较而言。”(3)这样就把人提升到了神的高度,高度重视人的价值。那么人类力量的源泉在哪里呢?培根通过对比人类过去和现在的生活状况,分析同一时期不同地区人们生活状况的差异,指出了这些差异的根源。“没有什么土壤、气候、种族之分,这种区别只在魔法上。”也就是说,知识在于人们对自然规律的认识。知识是开启自然秘密的钥匙,人的知识素质决定了其文明程度。他高度推崇知识的权威性,把知识当成一盏灯,照亮所有隐藏在世界深处的秘密。没有知识,人类将永远无知。因此,他大声喊出了“知识就是力量”的口号,强烈地感到人类只能依靠自己和自己掌握的知识的力量去认识和控制自然,造福人类。没有外来的救世主,“人是人的上帝”。

培根把知识分为三类,一类是自然知识,对应自然科学,一类是神的知识,对应神学,一类是人的知识,对应人的科学。他把人的科学放在了最后,也表明了人的科学是最高的科学,科学研究和知识获取的目的是使人过上好的幸福的生活。在他看来,人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得救的。一方面,人们可以通过信仰上帝和宗教信仰来拯救自己的灵魂。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通过科学活动、科学实验、归纳分析来提高自己在自然界中的地位,利用自然界为自己谋福利。罗素曾这样评价:“培根哲学的整个基础是实用性,即通过科学发现和发明,人类可以掌握自然的力量。”(5)培根在其未完成的著作《新岛》中也表明了这一思想。在这本书里,他设计了一个在科学技术指挥下建立的理想社会,那里有很多科研机构和人才。在知识的帮助下,人们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了幸福的生活。可以看出,在他看来,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通过自己与知识的结合,达到那个理想的社会。

培根肯定了人的地位,赞扬了人的力量和伟大,着重论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的理性和知识的巨大作用,从而恢复了人应有的权威。这一思想体现了英国资产阶级力图摆脱封建专制和宗教神学的束缚,争取个性解放,提倡科学实验,发展生产,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时代要求。

第三,全福利理论

在《人学》中,培根强调伦理学作为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应该真正告诉人们如何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伦理学要向自然求教,要注重实践。它不仅要研究什么是善,解释善的起源,描述善的模式,提供行为规范,而且要探索善的培养,指出实现善的途径。他称前者为“生命的果实”,后者为“果实的栽培”。那么什么是好呢?培根从分析事物的善开始,提出了他的全福利理论。

培根认为,整个人的幸福就是好的。他提出“一切事物都包含双重善:一种善是就作为整体或实体的一切事物本身而言的,另一种善是就作为更大物体的一部分或一肢而言的。”6.显然,前者是个体善,后者是公共善。在他看来,龚* * *”的善“更有价值,因为它倾向于保存一个更大的物体的本质”。他列举了一些自然现象,用物体的引力、向心力、离心力来说明个体善趋向公共善是必然的、自然的。具体来说,从人的角度出发,更明显地表现出两种善的对比。他说,人只要不堕落,就会认为“保卫自己对公众的职责,比维持自己的生命和存在要珍贵得多。”他举了庞贝的例子,说当庞贝奉命去罗马救荒时,很多人劝阻他在恶劣的天气下冒险下海,但庞贝只是回答说:“我需要的是去,而不是活下来。”他还赞扬了《圣经》中有益于大众的善德,批评了只求私利的恶行。可见,培根认为个体善是公共善的组成部分,公共善高于个体善,公共福利高于个体福利,这就是他的“一切福利论”。

培根根据全福利理论,对亚里士多德、伊壁鸠鲁和苏格拉底的伦理思想进行了批判,指责他们的伦理学从个体的角度谈善,只关心自己的幸福和尊严,只求个人道德的完善和心灵的安宁,不顾社会和他人,不顾公共利益和整体幸福。培根认为这种外不发光的思维是一种消极无为,是不值得采取的。他主张人们应该积极参与社会生活。

关于大众的善,培根也称之为“本分”,“对大众保持本分”。这种义务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每个人作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国民应该尽的相同的义务,另一部分是每个人在他的行业、职业、职位上应该尽的相对的或者特殊的义务”。第一类义务已有阐述,第二类如夫妻义务、亲子义务、主仆义务、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团体、政治俱乐部、邻里关系、回馈与团结法则等。,都属于这种特殊的职责。这些责任归结为一点,就是造福人类,努力维护大众和他人的利益,善待他人。

培根对个体的善做了更深入具体的分析。他认为个体的善可以分为积极的善和消极的善。前者表现为“扩大或复制自己的欲望”,即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谋求才能和事业发展进步,后者表现为“保存或延续自己的欲望”,即保存自己,追求适合人性的感官享受。他认为积极的善比消极的善更优越,更有价值。因为没有人会抑郁到不认为实现抱负是凌驾于放荡之上的。而且,人生无常。消极的善主要来自感官的愉悦,没有太大的招数和进步空间。“积极的善”可以在生活的事业和工作中翻新。在这里,人们可以因建国而高兴,因进步而高兴,因暂时的休息而热切,因新的开始而兴奋,因实现目标而踌躇满志”。同时,培根强调,这种积极的善毕竟是个体的善,它与公共的善“并不一致”,虽然它常常“产生仁慈的行为”,与公共的善“不谋而合”,但“它的目的只是为了谋求私人的权力和荣耀,只是为了增加和维护自己的荣誉;当当事人的善意与社会的善意发生冲突时,这一点最为明显。”

看消极的善,培根把它分为保守的善和完成的善。他指出,万物都是自爱的,由此产生三种欲望,“一是保存和维持其本质的欲望,二是提升和完善其本质的欲望,三是再现其自身本质并在其他事物上扩展的欲望”。第三种欲望是我们前面讨论的正善,而保存和完善的剩余性是两种负善,后者是最高的负善,因为保存现状是次善,而保存现状并加以改善是更大的善。

培根的全福利理论强调公众的善高于个人的善,个人的积极善高于个人的消极善,从而主张个人利益要服从社会利益,个人要积极寻求公众的福利。这表明了培根伦理思想的积极进取性,是新兴资产阶级蓬勃进取精神和个人奋斗心态的理论反映,对维护资产阶级整体利益,团结资产阶级革命力量,促进资产阶级革命的到来起到了积极作用。他试图利用经验。但他的理论也强调自爱,本质上还是一种利己主义的理论。在他看来,公共利益是抽象的、附带的、画像的,个人利益是具体的、根本的、模型的。没有个人利益的实现,公共利益无从谈起。可见,这种一切福利论是建立在资产阶级利益基础上的,本质上是一种资产阶级利己主义,为后来的资产阶级功利主义奠定了基础。

第四,德性论:

培根哲学思想的另一个重要内容是如何培养人的德性,探索达到善德的途径。他称这种知识为“耕”。在他看来,澄清善是必要的,但这不是目的,目的是在现实生活中创造和培养善。正是在这一点上,古代西方伦理学家没有讨论或讨论不清楚,现代人也往往忽视。那么如何培养善良呢?

培根认为,首先要努力学习,努力实践,一切自然都可以通过努力实践来克服。他说的苦练,不是不学无术的苦练,而是基于知识的睿智勤奋的苦练。在他看来,知识是通往善的道路,真理与善的区别就像印章与印刷品的区别,真理是道德善的印章。他说:“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明智,演算使人精密,哲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有修养,逻辑修饰使人雄辩。总之,‘知识可以塑造人的性格’。”⑩可见,知识是道德的基础,也是自我完善的手段。可以洗涤好人的心灵,使他们明辨是非,去恶行善。

其次,要研究人的各种情绪。他认为人的“精神疾病和弱点”是由“情绪的扰乱和紊乱”引起的。情绪是影响人的精神和行为的重要因素,容易让人情绪失控,忘乎所以。他把人类的思想比作大海,把情感比作风格。“如果情欲不像风一样使头脑动荡,那么就其本性而言,头脑应该是温和而稳定的。”他还指出,在情感问题上,诗人和历史学家是最好的老师。它们生动地描述了各种情绪如何燃烧、激动、平静、压抑、运动、发展,以及它们如何相互影响、相互斗争等等。道德科学也要重视研究,特别是各种情绪之间的关系,学会如何用一种情绪抵制另一种情绪,用一种情绪控制另一种情绪。只有这样,人们才能理性清醒,选择正确的行为。

再次,习惯、习俗、教育、模仿、竞争、交友、交友、表扬、谴责、鼓励、名誉、法律、书籍等。都能影响人的心智,对善的养成起到一定的作用。他强调了习俗的作用。他认为,良好的引导和习惯的培养是培养善行的一种方式。“人的思维靠动机,语言靠知识和见识,行为大多靠习惯。”人的行为来源于习惯,好习惯产生良性行为。培根还指出,个人习惯是伟大的,而集体习惯更伟大,所以德性的养成也要依靠一个有秩序、有纪律的社会环境。在这里,他注意到社会环境对培养人的善良起着深刻的作用。既然养成好习惯是培养好行为的方式,那么如何才能养成好习惯呢?培根认为,一个人必须依靠教育,“人应该从小就通过完善的教育来建立一个良好的习惯。”同时要靠个人的德性修养,根据哲学家的许多格言警句培养良好的习惯,来训练自己的心智。比如,为别人做事不要唱高调,不要有野心;要有意识地以两种相反的心情去实践一切,违背我们的本性等等。

最后,一定要树立好的人生目标。他指出,这是最简单、最直接、最高尚的进德之道,它能使人恪守德性,处于良好状态,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选择和明确那些善、德的人生目标。因为如果你能做到这两点,也就是说,一个人既然设定了诚实善良的目标,又能坚定忠实于那些目标,那么必然的结果就是他会培养自己同时契合所有的美德。在他看来,设定一个向善、向善的人生目标,才是真正的修善工作,而上述途径都只是有一定局限性的人工工作。习惯的帮助很难培养出完美的德性,因为习惯往往局限于某一方面。比如,节制的习惯不会养成坚决的美德。但是一旦你有了一个好的、有德性的人生目标,并为之努力,不管是什么样的德性,你都会欣然接受并遵循。可见,全面培养人的德性才是根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