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套利交易的交易模式
美元套利的兴起,直接是由美国与新兴市场的利差、汇差和资产回报率推动的,间接其实质是美国全球政治经济战略政策的体现。美国周期性地实施美元贬值升值战略,以实现美国主导下的全球治理,美元成为其应对经济危机、削弱潜在对手、维护世界霸权的战略武器。美元套利的每一次潮起潮落,都不仅仅是简单的资本流动现象,更有更深刻的国际政治背景,背后是美国全球战略的成功实践。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美联储通过美元的周期性收缩和扩张调节全球市场的流动性供给,为国际资本流动提供战略方向。美元套利交易过程不仅实现了这种战略性的资金流动,还获得了丰厚的收益。
上图是近40年的美元指数。从图中可以直观的看出:美元整体在贬值,美元指数的高点越来越低;美元的周期性涨跌大致是五年和10年;当美元指数在底部剧烈波动时,往往会有经济泡沫破裂的国家,大多是新兴国家;始于2001的美元下行周期很快将在震荡中结束,美元的周期性上涨将随着新兴国家经济泡沫的破灭而出现。
美元之所以成为套利融资货币,直接原因是美元的融资成本极低,甚至可以享受负利率的收益,而美元的持续走弱扩大了汇兑差额的收益;而且美元的流动性比日元好很多,也是国际储备货币,安全方便;此外,金融危机后,套利资本在风险偏好上更偏好新兴经济体的高收益风险资产。正是美元的充裕、低利率和汇率的下降,为美元套利交易的泛滥创造了更好的条件。
美联储的低利率政策
美国联邦基金利率(FFR)是指美国银行间同业拆借市场的利率,可以敏感地反映银行间资金的过剩和短缺,从而影响消费、投资和国民经济。伦敦银行同业拆放利率(LIBOR)是伦敦金融市场上银行之间相互拆借英镑、欧洲美元和其他欧洲货币的利率,是目前世界上最重要、最常用的市场利率基准。FFR与LIBOR之间的因果关系检验表明,FFR的变化对LIBOR的走势影响显著。因此,美联储可以通过调整贷款利率和公开市场操作,对美国境内外的资本流动方向施加重要影响。
上图显示,自2008年以来,美联储大幅降低FFR至接近零的水平,使得美元融资成本几乎为零,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不断增加放贷规模,从而为美国金融体系注入了充足的流动性。随后,QE1和QE2的不断推出相当于负利率,廉价美元的大量供应使美元成为融资货币。与此同时,新兴国家利率高企,形成一波美元套利交易,迅速潜入全球资产价格的洼地,推高全球通胀水平。美联储零利率政策下极低的融资成本是美元套利交易盛行的重要原因。
4.1.2金融危机以来美元弱势背景下不断扩大的汇率差,美元在2008年和2010两次反弹,但整体仍处于贬值周期。美联储持续的弱势美元政策使得美元与其他非美货币的汇兑差额趋于扩大,特别是对于一些升值压力较强的新兴国家。美元走弱不仅实现了向金融体系注入流动性的政策目标,还通过美元套利狂潮将通胀输入新兴市场国家,成功控制了美国的通胀水平。以中国为例,自2005年汇改以来,人民币一直单向升值,这直接为美元套利提供了收益保障。
上图为2005年汇改以来美元对人民币汇率。汇改以来,人民币单向升值超过20%,2010年5月以来累计超过5%。这种单向持续的汇率走势,几乎为美元套利交易提供了盈利保障,为美元套利交易介入中国资产市场提供了良好的盈利环境。但这种单边升值的趋势显然是不可持续的,尤其是在美元走势逆转之后。
4.1.3新兴市场的资产价格存在“洼地”。在美联储零利率政策背景下,美国国债净发行量连续创历史新高。此外,美联储购买国债的量化宽松政策导致美国的资产回报率相对于新兴市场有所下降,尤其是一些经济基本面较好的新兴国家,仍然存在价格洼地,可以保证较好的资产回报率。事实上,在美元贬值的背景下,美国的资产回报率低于美国以外的资产。今天,美国的金融属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其增加财富的手段发生了质的变化,实体经济手段被抛弃,金融手段占据了主导地位。美国通过美元贬值,成功实现了境内外资产的大量置换,从而在国际收支不断逆差的情况下获得了巨大的财政收益。美国经济研究局的一份详细报告显示,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的30年间(1973~2004年),美国持有的外国资产平均收益率为6.82%,而美国持有的外国资产收益率仅为3.5%,相差3.32%。这种来自金融渠道的财富增加值已经远远超过实体经济渠道的GDP增加值。
近年来,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增长速度较快,资产回报率远高于其他国家。美元套利资本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进入这些国家,直接投资于股市、房地产、债券等资产市场,间接投资于与新兴市场需求紧密相连的大宗商品市场。金融危机以来,新兴市场经济增长一度领先全球,成为全球资本追求高回报的重要投资市场。2010在全球金融资本的冲击下,新兴市场的资产价格已经开始被高估,脱离了业绩基础,资产的“洼地”已经被填平,资产泡沫正在被吹大。2011新兴市场将面临通货膨胀和资产泡沫破裂的危机。
美元套利交易模式
投资者以极低的成本借入美元,然后投资于高利率、高资产回报率的国家,尤其是经济快速复苏的新兴市场和原材料、大宗商品丰富的国家,最后兑换成更多贬值的美元,获得高资产回报率。由于美元的全球储备货币地位,美元套利交易的规模和影响力远远超过日元套利交易。当美元套利盛行时,投资目的地的资产价格会上涨,当套利结束时,目的地的资产价格会下跌。但是,美元套利交易的资产种类多,套利时间周期长,套利交易的参与者多,使得每一次美元套利交易总是伴随着大规模的经济调整。套利交易进入,市场流动性开始泛滥,通胀上升。当套利交易撤退时,会导致流动性短缺和通货紧缩。因此,套利交易规模越大,对目的地资产市场的影响和风险就越大。
美元套利交易过程是美联储实施零利率政策,美元汇率因避险因素而上涨的时候。美元的大趋势是贬值,因此在美元因避险而短期上涨时借入美元进行套利相对安全,而在美元持续下跌时借入美元可能面临美元反转的汇率风险。2009年3月,全球股市和大宗商品价格已跌至低点,美元指数上涨近30%,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汇率跌至低点。这大概是美元套利的最好时机。随后,2009年至2010年,全球资产价格的快速上涨和美元指数的相应下跌,证明了此轮美元套利交易的发生。2010年3月,QE1结束,美元指数上行,出现一波美元套利交易的获利平仓,全球资产价格大幅下跌,因此本轮美元套利交易结束。QE1结束后,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市场普遍预期QE2的推出,因此新一波美元套利交易再次涌向全球资产市场。如今QE2即将在今年6月结束,这一轮美元套利交易的获利了结和清算已经到来。适时将低利率升值的美元转换为高利率贬值的其他货币,在新兴国家的商品市场、外汇市场、资产市场进行投机套利,推动全球资产价格大幅上涨,从而获取丰厚利润。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平仓离场,一退再回头,重新获利。这正是美元套利交易者的惯用手法。
4.2.2美元套利交易模式一般套利交易模式有跨期套利、跨商品套利和跨市场套利三种。美元套利交易的格局也可以据此划分。然而,考虑到美元套利交易中目标资产的多样性,它们各自的套利机制是不同的。根据投机资产的性质,美元套利主要有两种套利模式:一种是借入低息美元投资于美元资产或美元计价资产。美元资产包括美国股票、债券和房地产,美元计价资产主要指以美元计价的商品,如黄金和原油。另一种是借入低息美元投资于高收益非美元资产市场,包括新兴市场国家的资产市场和其他发达经济体的高息资产。这两种套利交易模式面临的风险不同,对全球经济的影响也不同。其中,第二种交易模式对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影响最大,无论是非美洲发达国家还是新兴市场国家都不要低估这种套利可能带来的风险。